本帖最后由 木易小小 于 2017-10-10 13:30 编辑 4 |3 u; O+ s, M# y9 Y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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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见张荣梅是北京的一个暖冬午后,她站在自家小店内,左手轻轻地撑在柜台,关节已经变形,虎口位置深深凹陷,像是被用力拉扯过一般扭曲。双腿依靠着柜壁,显出与年龄不符的沧桑。温暖的阳光透过玻璃,照射在她的脸上,近在咫尺的外部世界与她有一道看不见的隔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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见我进来她立刻“递来”一个微笑。进到屋里,卧室和拍摄一寸照的简易摄影间并没有准确区分,一层挂帘个间隔二者。一个柜子两张床就是她家全部家俱,实在不像一个在北京生活多年的家庭该有的配置。厕所不在房间内,即使是寒冬也要出门走近200米,到农贸市场里上厕所。小店是房间外延伸搭建的简易临时建筑,自制的土暖气供热效果很差,一个玻璃柜台货架占去店铺大半面积,柜台里的手机积上一层灰,曾经的热销机型,在如今互联网店铺和科技迅猛发展的冲击下已经被遗忘。手机柜台尽头是张荣梅家的临时厨房,所谓厨房,只是一个临时搭起的煤气灶。张荣梅丈夫每次做饭时,总要重新归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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言谈中两口子并没特意强调自家的经济状况,张荣梅丈夫拿起上午带回来的外卖单给她看,见张荣梅一直摇头,忍不住说出自己的无奈:小店越来越不景气,家里每月入不敷出让他感觉很无奈。大女儿的学费、生活费、医药费,小女儿的学费、家里的生活费,尤其是张荣梅的病情,让这个没多少文化却极其善良爱家的男人,每天只能疲于奔命,几乎没有时间喘息。 : W4 M' u2 G- w) k) p; P- f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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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荣梅说话已含混不清,却依然用轻松口吻,甚至玩笑的口气讲述生活种种困苦和琐碎,当说起小女儿玉茹懂事乖巧聪明伶俐,还有一起抱团取暖的渐冻人病友们,她的脸上写满温暖和爱,仿佛是她的生命意义所在,我感觉她是那种彻底活明白的人。只有说起大女儿时,她停顿了…… 4 j( n* }( W$ j% X: d) W; ^
大女儿玉叶是张荣梅的心结。玉叶小升初那年,张荣梅被确诊罹患ALS,医生告诉她最多能活5年。慌乱中,张荣梅把玉叶托付给河南洛宁的哥哥照顾上学,自己则带着3岁小女儿玉茹跟随丈夫,走上了漫长地求医问药之路。往事不堪回首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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已上高二的玉叶,因不在户口所在地读高中,可能不被承认学籍,明年很可能不能参加高考。为此张荣梅心急如焚,一直说自己已经对不起大女儿,不可再耽误小女儿上学。她拒绝昂贵的药物治疗,用已经变形的手给客人打印文本资料,默默地帮助丈夫分担经济压力。北京生活压力再大,都咬牙坚持。安徽老家村里学校教学不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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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荣梅最大愿望是两个孩子能够上大学。她和丈夫努力解决玉叶的学籍问题,并且想方设法在北京生活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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